悲 伤 的 悠 闲
杨德振
青山默默，寒夜寂寂。二0二0年的正月，是笔者人生五十多年来最为寡淡和揪心的一个正月。我在大别山老家里休假过年，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病毒阻隔在大山里，几乎与世隔绝，二十几天蜗居在家里，未曾走出过大门。一方面是积极响应当地政府号召，不出门、自我隔离，是为了阻断传染源，减少交叉感染病毒的可能性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保，不给当地添乱添堵，算是力所能及为打赢这场疫情防控阻击战所能做出的一点点小贡献。
正月里，明媚的春光，悠闲的时光，依然让人无法释怀和神清气爽，更无法拥有诗情画意的情怀。每天的心头七上八下，忐忑不安。每一天的疫情播报，深深地攫取着我的心，戳中了我的神经痛点，搅得人心神不安，愁肠百结、哀思不断。
清晨，推开窗户，一缕阳光投射到屋里，温暖而又妩媚；满目逶迤青山进入眼帘，原野的地气似缕缕轻纱，袅娜飘散；耳边响起阵阵清脆的鸟鸣声，远处山村的饮烟袅袅升起，近处池塘中的鹅鸭悠闲的游弋，大别山里到处充满着无限春光与生机。但一联想到疫情形势依然这么严峻，拐点没有出现，我的情绪一下子又跌落了“冰点”，思绪飞驰到了山外。
我的湖北、我的黄冈、我的麻城，仍处在与新冠肺炎病毒抗争的主战场上，至今还未见疫情回落，每天仍有多名患者逝去的噩耗传来，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无情凋谢和过早终结，怎不叫人心痛和悲伤呢！？
病毒肆虐，荆楚蒙尘。长江在呜咽，黄鹤在号啕，大别山在低泣，荆楚大地在颤抖。在党中央和习总书记亲自指挥和部署下，一场防疫的浩大人民战争打响了，从封城、封市（县）、封村到兴建专门医院、全国各省份医疗、物质对口支援和调拨，人民解放军还出动了精兵强将……一切都在井然有序、快速的大运作和全方位救治中。
我身在疫区，面对灾情，却束手无策、无计可施，只能宅在家里，悠闲地享受时光的缱绻和幸福亲情的氤氲，这又是多么无可奈何的现实；这种带着伤悲的悠闲，让人浑身难受，不要也罢。
晚上，寒风凛冽，天空星辰稀落、寥廓辽远。我与耄耋之年的父母围在火炉前，享受静谧时光。我把每天的抗疫情况和各种信息告诉他们，两个老人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。我知道，老人们见惯了各种苦难，但像今年的这种灾难，也让他们惊惧和惶惑。他们也深知在我们安度时光的时候，有多少人慷慨赴义正奋战在抗疫的第一线，又有多少家庭在被传染后正面临各种生死离别和生死攸关的考验.....千年不见和未闻的人间之殇，把两个老人混浊的双眼也濡湿了。
父亲本来是一个热爱劳动、热爱土地的人，正月这二十几天中，他也响应号召，一直宅在家里，不外出劳动，尽量少添麻烦。放在以前，他早就下地干活了。在大灾难面前，一个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的农民，也有一种朴素的自律与悲天悯地情怀，非常难得，难能可贵；这是我在无时不在的悲伤中仅存的一点慰藉和欣喜。
天佑中华！但愿家乡的湖北人民尽快战胜疫情，把悲伤彻底埋葬，早日迎来真正的明媚春光；我本人也愿意早日结束这悠闲的时光，回到工作岗位上，守土有责，为国出力，把疫情造成的损失再夺回来。
文章作者：杨德振（广东作家、酒店职业经理人、心智研究专家)2020年2月14日于老家杨家河村
文章整理：顾文革
责任编辑：康永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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